校長的話

一樂

校務處同事告訴我，已收齊報平安的電話，各級旅行已經解散。這時，我隱約聽到籃球場上仍有學生活動的聲音；校長室在一樓的校務處內，經過好幾堵牆壁的阻隔，聲音只得大概而已。
我繼續做我今天在離開前要完成工作，前天已跟校務處約好，可以的話，乘今天師生們都外出去了，我也早點離開，以便鎖門的工友也可適時下班。工作仍然做著，已忘了操場上的動靜，但感覺上，校內仍有人活動。
時間到了，剛好，要完成的做好了。我走過校務處內的走廊到洗手間去。洗手間較近操場，而且近天花處有氣窗，外邊的聲音，清晰可聽；對，操場上仍有人在嬉戲，是小孩子的聲音，好像在打球，但又不太聽聞球兒著地的砰砰聲。
下班了，我跟副校長一起步出校務處。操場上，一班中一生在玩閃避球；當中，還有一位比他們高大一倍有多的壯男；那是他們的班主任何樂基老師。一個球兒飛向一位小男孩的前面，他兩手一截，球與手碰上了，擋開了球兒的撞擊；但因為兩手回轉不及，撈不起身前的圓球，圓球兒垂直著地了。他要到外圍去，球賽繼續；球兒飛來飛去，一忽兒間飛到何老師的身前。何老師是排球隊員，也是本校男排的教練，反應自然不同；球一飛近身軀，他伸手一圈，球兒已被包攬，一瞬間，衝力消弭，而同時，球又在他處脫手而出。大家在走動著，左閃右避，忘了長幼，忘了敵我。
我憑欄看了一會，就只是這麼的一會，已覺得非常滿足。副校長把門一關，走到欄前與我並列，我聽到他提何老師的名字，他好像說什麼「可樂」似的。的確，閒暇時在學校流連，師生嬉戲，自然可樂；讓自己真情流露，不計得失，便更可樂。至於我，在忙碌之餘，偶然看見孩子和老師們的真趣，什麼都鬆弛下來。如此，自是一樂！
彭耀鈞 十月二十七日